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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事情办妥了？”琴魔冷淡道。
“是的。”鸩恭敬道：“果然不出琴魔大人所料，南楚那边开始游移不定。似乎在这几日，就会决定撤兵了。楚王派人送了密信给项明耀，要他调派一半兵力回国。”
若是有其他魔门中人在场，恐怕会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。鸩是几十年前魔门的老人，算是当初魔门被灭之后遗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元老之一。就连在新任的魔君跟前，鸩也从未这样低声下气过。
这个神出鬼没的琴魔，在魔门许多人心中虽然神秘，却并不觉得有多敬畏和恐惧。可是这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，这个男人却以雷霆之势，将曲崀山无数魔门中人掌控在手中。
“有多大的胃口，就吃多少东西。”琴魔声音冷淡，似乎夹杂着一丝蔑笑。“楚王，太贪心了。”
嚣张、狂傲，多智近妖，而又乐于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。就算有亲近的人在此，恐怕也认不出面具之下那人是以贤德仁厚著称的西秦庸王。
以琴魔的姿态出现在人前之时，他再没有了那股隐忍和压抑，再不会傻兮兮的退让半步。他充满了侵略性，享受着让所有人臣服于已的感觉。
屋顶之上，花吟夕将苏青珃圈在怀中，调动自身的内力将二人的气息隐匿住。
“贪心的人，总是没有好下场的。”
屋内的声音，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晰。
苏青珃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有些瑟瑟发抖起来。
明明是一样的声音，却是完全陌生的感觉。戴上面具之后，是不是也真的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了？
“属下以为，楚王调兵回国，是为了对付我们魔门。”鸩小心道。
“不。”琴魔摇头道：“青山关内外是一个战场，南楚武林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战场。此时我刻意手下留情放出的那些人，应该已经和所谓的武林联盟汇合。南楚武林便从以前的宗门林立到如今只剩下朝廷、武林联盟以及魔门这三足鼎立的三股势力。”
苏青珃心中一惊，魔门分裂竟然是琴魔有意为之，甚至那些叛逃出去的魔门中人也是他刻意放出的。苏青珃的脑子有些混乱，摸不准魔门分裂的真假，更摸不准那个人的意图。
好像自从无涯山那日后，她就再猜不到一丁点那人的心思了。
“三角形，是最稳固的形状。”琴魔又道。
“什么？”鸩有些愣神。
琴魔无趣的收回目光，他喜欢聪明的手下，因为聪明人能够读懂上司的意图。他也喜欢笨一些的手下，因为笨人往往比聪明人更忠诚。
可惜的是，他见过许许多多的人，却很难找到一个能与自己对等交谈的人。要么，就是对方身份太过低微；要么，就是对方不够聪明。
曾经……
琴魔收敛神色，敛去那丝方一显露便被压制的孤寂。
“中原若是一统，自然天下太平，百姓安宁。但若是有两个国家，双方的矛盾便会日益尖锐。总有一天，会引发不可调和的矛盾，引发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。若国家是三个，则最最稳定和平衡。矛盾依然有，却又处处充满了制衡。不管谁强一些，另两个都有可能联盟打压。但稳定和平衡，也意味着僵持。总有一天，那个打破僵局的人会出现。”不知是不是因为饮了酒，琴魔竟然破天荒的出言解释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鸩恍然，又有些好奇道：“那，如果有四个或更多的国家呢？”
琴魔沉默许久，终于眼中闪过一丝鬼魅之色道：“强者愈强，弱者愈弱。不管经历多少时间，终将有统一的那一天。”
琴魔的语声依旧淡淡，但这一句话说出来，却有一种移山填海的滔天气势。
鸩只觉得心肝发颤，他是武道宗师，更是魔门顶尖的人物之一。在这比自己小得多的年轻人面前，却始终觉得低人一等。
这位琴魔大人，所图恐怕不只是江湖武林……
他想谋夺的，是整个江山天下啊！
鸩突然双膝一跪道：“属下愿为琴魔大人犬马，供大人驱使。百死而不悔！”
琴魔盯着他，突然笑道：“魔门几个护法中，倒是你最聪明。”
鸩猜不准他的心思，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炸。
“我向来，最喜欢聪明人的。”琴魔又道：“有朝一日，你必不会为今日的抉择而后悔。”
古语有云：“一人得道，鸡犬升天。”
终有一天，你会因为我的荣耀而荣耀。
鸩心中一跳，而后便是一股热气上涌，只觉得心花怒放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