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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真实的宇宙来说，这个关于宇宙运行规则的想法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浪漫（和少女的渴望，他曾经说）。他引用了同事的话很确定的告诉她，自然法则不禁止任何事物，这是强制性的。但是，他继续，几乎一切又都是被禁止的。她凝视着他讲课，试图想要了解她老师身上这种奇特的人格特征组合。她看到了一个身体条件良好的人：过早的白发，嘲讽的笑容，半月形的眼镜搭在他的鼻头儿上，扎着领结，方正的下巴，说着一口夹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。
他的一个良好的观念是经常邀请他的研究生和青年教师共进晚餐（不像她的继父，喜欢让他的学生围在周围的感觉，却舍不得请他们吃饭）。戴卫国会表现出极端的聪明睿智，他总是能将谈话的主题引导向他被公认是专家的知识领域。然后迅速的驳倒相反的意见。晚饭后，他经常会给他们播放一些他跟一些教授出去旅游或者潜水的幻灯片。他常常对着照相机微笑和挥手，甚至还有在水下照相的相片儿。有时会有其科学家同事的照片儿。（因为大多数的观众在以前的宴会上见过这些选出来的照片儿，所以戴卫国的妻子反对再将这些照片儿展示出来。事实上，观众们已经看到了所有的幻灯片。戴卫国就会赞美他的同事的妻子，而更加的抱怨自己的妻子）。许多学生勇敢地去寻找一些新鲜事物，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几张没见过的照片儿。一些则会尴尬的保持沉默。
一个炎热的下午，他会邀请他的研究生们三三两两的开车去栖霞山。老先生步履矫健，往往会走在那些年轻学生的前面。这令他的学生们汗颜。然后到达山顶的时候，他会带着他们打一套太极拳。而后他的学生们都累倒在地上，而他自己却在一旁嘿嘿的笑着，喜气洋洋的。现在的年轻人啊，太缺乏锻炼了！他一边儿叹息，一边儿暗自为自己的身强体壮而洋洋得意，这全依赖于长年以来坚持不懈的锻炼。他也邀请了一些其他人，但是大多数跟着锻炼了一两次就杳无音信了。他的徒弟们也是迫于他的淫威不得不从。对此他到不怎么在意，反正对他们呢也是有益无害。他很喜欢跟这些年轻人呆在一起，至少他们经得起他的折腾。别人把研究生作为未来的资源来看待，作为知识的火炬传递手的下一代。但她觉得戴卫国对此有不同的看法。对他来说，研究生就是枪手。没有告诉他们随时可能会面临各种未知的挑战。他们必须要时刻准备着迎接挑战。他从来不让她参与这项活动，但迟早有一天她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，他一定要试试。
在她在南京大学上研究生的第二年，廖平从国外回到了学校。他是一个文雅却不讨人喜欢的人。没有人，至少是他自己，认为他是辉煌的。然而，他在射电天文学的研究方面取得的重大成就却是一个稳定的记录，在各种压力下，他解释说，他只是坚持了下来而已。这是他的科学生涯有一个名声不好的方面：他可能被外星人劫持过。每一位教师似乎是被允许有一个小缺点：比如戴卫国的固执。有的人喜欢坦胸露背，有的人混迹于酒吧，有的人喜欢大鱼大肉，有的人喜欢参禅入定。廖平用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经历去研究外太空智慧，也就是外星人。随着她渐渐对他有了更好的了解，外星人似乎很浪漫也很有魅力，跟他这个个人生活的单调乏味形成了巨大反差。这种关于外星人的思考不是他工作所涉及的，仅仅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好奇。通过这些研究，他的想象力飙升。
小文喜欢听他说这些。它就像是进入了仙境或翡翠城。实际上，这可能更好，因为他始终都坚定的认为这可能是真的，它真的可能会发生。有一天，她沉思着，有可能其实不只是在幻想，想象着一个大射电望远镜接收到一个消息。但在某种程度上它更加糟糕，因为廖平跟戴卫国一样，是有属于自己的项目的。他们一再被强调要尊重客观事实。这是做科学研究必须遵守的原则。外星人和他们的技术想必符合严格的自然法则，若如此必将对许多迷人的前景产生严重影响。但现在出现的这种假设，大多数持怀疑态度的物理和天文分析遗留了下来，甚至可能是真的。你当然不能肯定。有一天你有可能发现自己错过了那个比自己聪明的人。